【姜钟2023正月十八——3:00】年
1.合居
“今年又是为什么不回来过年呢？”电话那头的母亲仿佛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，语气平和地询问原因。
“年末病人比较多就自愿留下来了，不用担心，明年一定会回去的。”姜维说道。
“好好，要好好照顾自己啊！过年不回家就和朋友一起过过，你也真是的，和你爸一样都不知道和朋友聚聚。”
“好了妈，我又不是小孩子了。我都记着呢……”姜维一手拿着电话，一手抽出病历本。“我该去查房了，先不陪您聊啦。”
挂断电话之后，姜维翻开刚抽出来的病历本。第一眼就在病历本上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名字，无奈道：“这小子怎么又进来了。”
“你那个大学生邻居啊？”旁边的关兴往这边探了个头，“好像是又在大街上低血糖晕倒送进来的，在输糖水呢。”
“真是不让人省心。”姜维拿上记录板整理了一下，往住院病例上写着的病房走去。
病房里的人左手背连着输液管，侧躺的姿势使他刚好面对门口，靠着没被束缚的右手刷着视频，眼睛不时看向房门有没有人来。余光发现房门的异动后立刻息屏手机开始假寐。
“别装睡了，你刷视频的声音我在走廊都听到了。”姜维无语地看着钟会，掀开了他的被窝，“又没吃早饭？”
钟会撇了撇嘴，把被子重新盖好，仿佛在自家床上一样懒散地重复着刚才的举动：“这不是刚打算去吃吗，谁知道半路低血糖犯了晕倒了。”看起来他本人并不怎么在乎。
姜维放下记录板，将输好液的针头，轻轻按了下创口贴，将用完的医疗用具扔进了专属的垃圾桶。
“你这种情况不是更应该在家里准备早餐吗？”姜维随意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，疑问道。
“我又不会做饭，”刷手机的人很干脆的回答了，“要不你帮我准备早饭？”
“帮你做早饭有什么报酬吗？”姜维顺着他的话接着问了下去。
“那你想要什么报酬呢？”
想要什么？姜维抬头面向天花板思索着。
吃一顿饭？有点亏啊……不对，是很亏；一辆车？自己那台虽然算不上很好，但是能用；那房子？说到房子……好像公寓的租凭合同快到期了，总不可能叫钟会给续上吧？对了……
姜维思考了很久，终于开了口：“你知道我的公寓是租的吧？刚刚想起来快到期。”
“你不会想让我给你续租吧？”
“我像那种人吗？”
钟会不作声，点点头表明自己的态度。
“我还没不要脸到这种地步吧。”姜维无奈道，“你不是要我给你做早饭吗？刚好我租凭合同也到期了，就在想要不搬到你那去，刚好满足双方需求。”
“你直接说要搬到我家不就行了，绕这么大个圈。”
“这样也太直男了吧。”
你不就是个直男吗。钟会本还想嘲讽他，但想起前段时间两人一起去海边参加篝火晚会，姜维喝多了跟自己表白的事，又将这段话咽了回去。
钟会当时没有回应姜维的表白，知道喝醉了说真话跟胡话概率是平等的。所幸的是第二天姜维并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。
“士季？”姜维见人呆滞着没动静，试探性的在他面前挥了挥手。
“啊？你东西不多吧？”
“不多。”
“那行，刚好有个空房间，你睡那好了。”
“你刚才在发什么呆？”
“没什么，”钟会看了看手机，再过一两个小时就到中午了，“我一会儿去办出院手续，午休陪我吃个饭呗？”
“你想去哪里吃？”姜维摘下眼镜，简单擦拭后便卡在白大褂的口袋上。
“我无所谓，不是辣的就行，你知道我不吃辣的。”
“那好，你办完手续在休息区等我。”
姜维还要继续进行自己未完成的工作。于是钟会继续赖在床上，等到快要下班了才去办出院，住院部的小姐姐还以为自己能提前几分钟午休呢。
钟会在休息区挑了一个显眼的位置坐下了，通过手机地图寻找附近有没有好吃的饭店，不一会儿就做出了决定。
嗯，今天中午就吃这家面馆吧。
2.小年
姜维提着行李箱，一大清早就站在了钟会家门前，行李箱就能装完的生活用品怎么也算不上多，只有一些日用品和衣物
“你这么点东西租个公寓，也太奢侈了吧？”钟会看着眼前的不多的行李，又看了看姜维，脸上写满了无法理解。
姜维本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么多，只是解释这里离医院比较近，方便上下班，虽然贵是贵了点。不过现在有人愿意提供住所，就不用担心房租的问题啦！
钟会从行李箱里拿起一叠图案精美的红窗纸，随口问道：“你买的？”
“昨晚自己剪的。”
“没想到你手这么巧。”
“也不是很好吧，小时候跟我妈学了点。”姜维从里边抽出一张，图案是两只兔子举着一个“福”字，征得房主同意后将窗花贴在了窗户上。
甘肃人跟河南人的小年习俗有些不一样，姜维贴好窗花后就开始打扫了，钟会家比想的要整洁不少，很快就打扫好了。
钟会打了个哈切，转头回房间继续睡觉去，早饭什么的等姜维做好了叫他起来吃吧。
睡回笼觉被叫醒的钟会只是撩草的洗漱了一番，穿着睡衣，头发乱糟糟的，坐在餐桌上吃早餐。
“我记得你很早就放假了，不回家吗？”姜维突然问道。
“回家干嘛？不都一样吗？”钟会放下餐具，对这个突然的提问感到疑惑。
“不跟家里人聚聚？”
“我跟我爸妈没什么好聊的，他们更关心我哥。再说了，过年还要走亲戚，亲戚家里多少也有几个同龄人，同龄人之间又会聊起来，我不就没时间去做我想做的事了吗？”
钟会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不想社交的想法。
“嗯，能理解。”
“你呢？你怎么也不回家过年？”
“工作原因，没有别的。”
“无趣。”钟会也没再多问，把空碗筷推到姜维面前，笑着说：“吃饱了，去洗碗吧。”
姜维同样的回了他一个笑脸，“接着睡你的回笼觉吧。”
3.除夕，新年，烟花
今年C市街道的装修比往年要漂亮不少，雕刻着兔子图案的花灯下，挂着有祝福含义的字帖。
比起以往，今年广场上多了很多商贩，还有春节相关的活动摊位，十分地热闹。
小孩们穿的像个兔子，手里还拿着糖果和棉花糖，在广场上追逐嬉戏，笑声清脆悦耳，很是欢乐。
钟会穿着新外套，兜帽上有对兔耳朵，戴上帽子活像一只成精的兔子，他站在烤年糕的摊位前等待着自己的年糕。
“成精的兔子”拿到他的年糕后，在广场上漫步，眼睛不时看向一些摊位，像是在寻找他的玩伴。
“士季！”
背后有人叫住了他，他回头一看，姜维手里正拿着一只铁笼子，里面还有只兔子。
“这兔子是……？”
“刚刚在那边的摊位挑的，感觉可爱就买下来了。”
“你要养它？”
“都买下来了不可能放生吧？”
钟会透过铁丝用手戳了戳笼里的兔子，小家伙往后缩了缩试图逃避。
这倒是引起了钟会的兴致，开玩笑的说了一句：“我看做成兔肉煲挺不错的，今晚加餐吧？”
姜维见状立马抱着兔笼往后退了好几步。
“……开玩笑的啦，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。”
钟会将手里装着年糕的盒子递了过去，里面还剩下一块年糕，散漫地说道：“为表歉意，这块给你吃。”
姜维示意自己手里抱着兔笼子腾不出空来。
“不吃算了。”
“我什么时候说不吃了！”
“谁让你抱着兔笼不松手又不说话，我就当你不吃咯。”钟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。
“一点诚意都没有，你就不能喂我吗？”姜维可怜巴巴地望着钟会，试图萌混过关。
钟会可不吃这套，扔下一句，“姜伯约你就继续抱着这笼子站这吧。”随后转身就走。
“诶！士季，士季！！”
置办完年货后回到家里，姜维开始准备年夜饭。做饭期间钟会还提着兔子过来问什么时候把它炖了。
“别惦记你的兔肉煲了！把兔子给我放回去！”
“我又不会真吃了它，反应这么大干嘛。”
菜品种类繁多，但刚好是两个人的份，也不用怕浪费掉。
姜维看着表，盘算着家里吃饭的时间，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。
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，手机屏幕上出现了姜母的影像，正高兴地指着手机和家里人说：“瞧，我就说维儿会打回来的，是吧？”
“妈，家里还没吃饭吗？”
“刚吃好呢，你呢？今年又是一个人过除夕吗？”
“今年在朋友家里，刚做好饭先和你打通电话嘛。”
姜维将手机镜头对准钟会，后者现在坐在沙发上边撸兔子。
看到姜维把镜头对准自己，钟会朝着姜母招了招手说道：“阿姨新年好，我叫钟会，是伯约的朋友。”
老母亲像是看到儿子追妻追成功了一样说着“新年好新年好”，随后镜头转回来的时候问姜维：“儿啊，这就是你之前同我说喜欢的那个男生吗？”
“啊？妈你说什么呢？时间不早了我先和朋友吃年夜饭了晚些菜就要凉了。新年快乐啊哈哈。”姜维听到这句慌慌张张找借口赶紧的跟母亲挂断电话，转头就看到钟会用一种骇人的笑容看着自己，不禁倒吸一口冷气。
“哇，喜欢的男生诶？阿姨在说我吗？”
“你听错了吧。”
“嗯？听错了？”
钟会咪着眼睛盯着他，姜维不禁觉得有点头皮发麻，妥协道：“好吧，我承认我喜欢士季。”
“什么时候？”
“一见钟情。”
“噗。”
“你笑什么？”
“好巧，我也是。我也对伯约一见钟情。”
钟会将兔子放回笼子里，站起来伸了伸懒腰，像只刚睡醒的兔子一样。
“能开饭了吗？”钟会问。
“都是合你胃口的，但是吃饭前先洗手。”姜维答。
年夜饭后，两人坐在阳台边上，看着不远处广场那边的花灯一一亮起，广场中间的大屏幕放着倒计时，新年在一点点靠近。
就只是这样看着，没有人说话。
23:58。
钟会先开了口打破这番宁静，“伯约，你为什么喜欢我？”
“不知道，喜欢需要理由吗？”
23:59。
“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喜欢你的？”姜维问 。
“本来以为你只是说胡话的而已，不过现在信了，那时候你……”
00:00。
新年的第一秒，白天广场上堆好的烟花开始绽放，它们的声音盖过了钟会的说话声。
不过话的内容已经不重要了。
这场久违的烟花十分的华丽，就像是为他们准备的一样，在最后一束烟花燃尽后，两人不约而同地说着。
“新年快乐，很棒的新年礼物。”
“新年快乐，很棒的男朋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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